鐘聲與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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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有时在正教中被称为“冬季复活节”，是我们的救赎故事中“上帝的愚拙”战胜人类智慧的伟大例子之一。这不是一个弱者战胜强者的故事，而是上帝是谁、我们是谁以及我们的救赎到底是什么的启示。我们的救赎故事中没有任何事情是偶然或意外的。这一切都宣扬着福音。

耶稣诞生的故事完全被脆弱的外衣所笼罩。在我们这个时代，我们明白未出生婴儿的生命是多么脆弱——除了极度衰老，这是我们生命中最脆弱的时期。基督化身为一个未出生的婴儿，而在这个世界上，婴儿死亡率按照我们现代的标准是天文数字。他成为所有人类中最脆弱的。用现代科学术语来说，宇宙之神变成了受精卵。

在怀孕期间，母亲悉心照料他，让他得以继续生活——怀孕本身就充满了焦虑和疑问——他的出生成了一件必须让位于国家需要的大事。政府下令进行人口普查，他的母亲和养父踏上了一段在最好的情况下也十分艰难的旅程（拿撒勒和伯利恒之间的地形是不断穿越沙漠丘陵地带）。

伯利恒对子宫中的婴儿的问候并不友善。在一个拥挤的村庄里，他的母亲被迫躲进谷仓——实际上是一个用来饲养动物的洞穴。没有什么比这更能与迎接新生儿的现代无菌环境相提并论了。他出生在我们的世界上，第一张床是马槽——动物进食的地方。

耶稣降生的圣像以这样的方式书写，让一切都反映了基督后来降入冥界，这并非毫无道理。洞穴——一切——与冥界的影子世界一样，都处于半不存在的状态。事实上，他将成为世界的面包，他的第一个安息之所就是马槽（“马槽”一词源于“咀嚼”一词）。作为世界的面包，他生来就是为了被吃掉。

他的出生受到了天使、牧羊人和智者的欢迎，但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出生，只有那些想要杀死他的当局者才注意到。

我曾站在伯利恒圣耶柔米洞穴附近，看到最近挖掘出来的圣婴坟墓。那里埋葬了大量婴儿，显然是匆忙埋葬的，有暴力痕迹，全部可追溯到公元一世纪。这不是圣经中的神话，而是一个我们能想象到的最可怕的犯罪现场。这是人的智慧。

人类的智慧通过运用暴力的能力来衡量力量和威力。无论是剑还是核武器，力量都是由物理学定义的。如果我们所面对的力量以同样的方式衡量，胜利可能就像一个数学方程一样简单。但是，上帝的力量，上帝的智慧，面对希律王和这个世界上所有所谓的“统治者”，属于一个完全不同的领域。

如果你愿意的话，基督及其王国的到来的“滩头阵地”是人心——而不是领土或司法权力。正如后来的正教作家所指出的那样——上帝与魔鬼之间的战场是人心。基督诞生在伯利恒，就是在人心中：首先是他母亲的心里——她“思考”了所有这些事情。然后是他养父的心里，他为一个不是他亲生的孩子提供了一颗欢迎的心。然后是牧羊人和智者的心里，他们足够单纯和聪明，能够听到天使的声音并服从星星的运行。

约瑟会带着这个虚弱的孩子去埃及，等待上帝的指示后再回家。玛利亚会继续她母亲般的守护，与她的孩子在身体和灵魂上融为一体。她用乳房喂养他，就像他用她的心喂养她一样。

多年后，本丢·彼拉多面对这个孩子/男人，听到他说他的国“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不相信，并把他钉在十字架上，好像这个世界可以摧毁天地之主。但最决定性的方式表明，人的智慧是愚蠢的——没有力量，无法赋予生命。

任何人都可以杀人。非存有的驱动力是一种寄生虫——依靠存有本身来赋予它虚伪的可信度。人类的智慧从枪管中产生，并且一直如此（枪、箭、剑、棍棒和石头）。只有上帝才能赋予生命，而他的礼物在世人眼中总是显得微不足道。他出生在马槽里，在夜晚哭泣。他躲在埃及，死在坟墓里。但是，随着王国的崩溃和这个世界的智者化为尘土，伯利恒的婴儿作为上帝统治着，并继续出生在人类心灵的洞穴和空虚中——在那里，谦卑的人找到了安息，获得了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