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與氣味

本文译自Lucien de Guise发表于2022年3月的文章，翻译时有改动。翻译本文旨在简介拉斐尔前派作为诞生于英国的艺术传统与圣公会和天主教（特别是盎格鲁大公派Anglo Catholic）之间的联系，以及艺术和美作为永恒启示的一部分与信仰的联系。原文网址：https://aleteia.org/2022/03/23/the-surprising-sacred-art-of-the-pre-raphaelites/

在 19 世纪形成拉斐尔前派兄弟会的艺术家们想要将时钟拨回到一个不那么精致的时代。在美和技巧之上，他们重视现实主义，并创作出具有明显中世纪风格的神圣艺术。

今年春天（2022年）在伦敦开幕的最大的艺术展以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拉斐尔为特色，异常地充满了宗教内容。拉斐尔对天主教图像艺术的故事至关重要。没有他在西斯廷圣母脚下的两个异想天开的小天使，圣诞贺卡出版商会在哪里？ 

在19世纪，并不是每个人都如此喜爱拉斐尔。或许因为他已成为文艺复兴时期天空中最耀眼的明星，一群英国艺术家对围绕着他的阿谀奉承表示不满。1848 年，他们成立了“拉斐尔前派兄弟会”。

这群兄弟——还有一位兼职姐妹——想要让时光倒流到一个不那么光鲜亮丽的时代。在美和技巧之上，他们重视现实主义。他们并不反对拉斐尔对宗教主题的热爱，也不反感这位 16世纪大师是因受到了教皇委托而作画。他们真正反对的并不是拉斐尔本人。对于这些年轻的反叛者来说，他在 37 岁时就去世了，他不可能看起来像个老顽固。他们只是以不同的方式看待事物。 

也许对神圣主题最残酷诚实的改造是约翰·艾佛雷特·米莱的《基督在他父母的家中》。很少有画作像这幅 1850 年在伦敦皇家学院展出的那样让维多利亚时代的社会震惊。第一个基督教家庭的高贵或美貌在哪里？据《泰晤士报》报道，拉斐尔前派对现实主义的关注带来了“苦难、肮脏甚至疾病”。查尔斯·狄更斯 (Charles Dickens) 对耶稣的外貌感到非常生气：“一个丑陋、歪脖子、哭泣、穿着睡衣的红头发男孩。” 还有“一个跪着的女人，她丑得可怕，以至于在法国最肮脏的歌舞表演中，她会从其他人中脱颖而出。” 

很少有人对一幅巧妙地插入了如此多象征意义的画作如此轻蔑。 最重要的元素是耶稣手上的伤口，血滴到他的脚上。

在这种失常之后，米莱在英国社会取得了如此成功，他最终成为了男爵（世袭骑士）。约翰·艾佛雷特·米莱爵士画了一个奇怪的大公主义场景，其中一个天主教女孩试图挽救她坚定但注定要失败的法国加尔文派男友的生命（下图《圣巴多罗买日的一个胡格诺教徒》，历史背景是1572年法国巴黎的天主教贵族在圣巴多罗买日发动了针对加尔文派胡格诺教徒的残酷屠杀）

拉斐尔前派当然不反对天主教。观察家认为他们过于倾向于教皇主义和圣公会高派。这是英格兰教会最受尊敬的神职人员叛逃到罗马教会的时候。米莱甚至画了“超级巨星”皈依者——英国圣公会顶级神学家约翰亨利纽曼，后来成为天主教枢机的纽曼。2019 年，纽曼被教皇方济各册封为圣人。

拉斐尔前派喜欢探索信仰问题，尤其是当他们能够重现中世纪风貌时。最热情的是威廉·霍尔曼·亨特 (William Holman Hunt)，他是一位倾向于福音派的艺术家，他前往圣地吸收圣经背景。另一方面，米莱斯以伦敦的一家木工作坊为模型，描绘了他对年轻、受伤的耶稣的看法。霍尔曼亨特最著名的作品是19世纪最受欢迎的画作之一。他的《世界之光》标志着个人对真正信仰的觉醒，并环游了世界。令他庞大的听众中的一些人不安的是令人担忧的教皇主义，例如基督的长袍被认为有点太天主教了。

拉斐尔前派的实际宗教信仰很难归类，而且经常动摇。似乎没有人是天主教徒，尽管但丁·加布里埃尔·罗塞蒂 (Dante Gabriel Rossetti) 受到他意大利父亲的天主教影响。他们的信仰对他们很重要，但尝试不同的主题也很重要。

三百年前，拉斐尔还没有活到足够长时间以积攒更多艺术经验。他的几乎所有作品表面上都是宗教性的。尽管他有情妇而不是妻子，但他似乎也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伟大的文艺复兴时期艺术作家瓦萨里认为拉斐尔给他的画带来了如此多的灵性，它们创造了奇迹。不能说拉斐尔前派创造了任何奇迹，但一些观众至少因他们的画作重拾了信仰。